坏人又坏又勤奋那不完犊子了吗

@马伯庸：下午在飞机上，我随手翻开一本三联版《笑傲江湖》。金庸的书太熟了，不必通读，我向来是挑选最喜欢的几段重温：比如梅庄四友一段，比如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，比如联手斗东方不败。

其中第八章《面壁》，也是我很喜欢的片段。这一段是说，令狐冲在思过崖面壁，无意中打破了岩壁，发现里面有十具骷髅、兵刃以及密密麻麻的岩壁刻痕。

后面的篇章里，陆陆续续会把前因后果拼完。魔教当年有十大长老，一路杀上华山，结果被人设计困在岩洞之中。其中大力神魔范松手持巨斧一路开辟，距离外界还差薄薄一层岩壁时，力竭而亡。这十位长老在岩壁上刻下“五岳剑派，无耻下流，比武不胜，暗算害人”、“卑鄙无赖”、”可耻已极”、“低能”、“懦怯”等字样。他们冥思苦想，在死前想出尽破五岳剑法的招式，刻在岩壁之上。

当年我读这一段，颇为神往，觉得武痴倔强，莫过于此。如今重读，却咂巴出点不一样的味道。

书中说了，范松是在劈凿孔道的中途，力尽而亡。那其他九位长老在干嘛？按说逃生是头等大事，大家都应该倾力参与，怎么也得十人都力竭身亡，才算彻底绝望吧。比如说，十个人轮番上阵，一个接一个累死，最后剩范松差一口气打通，累死在旁边，这是很合理的反应。

但从令狐冲观察到的情况看，范松一个人吭哧吭哧忙着挖逃生通道的同时，其他人都没帮忙，全忙着在岩壁上刻字辱骂五岳剑派，画破解五岳剑法的思维导图……但凡你们有一个去替一替范松，就能逃出生天了啊！

书里还特意说了：“石质甚是坚硬，要在这石壁上绘图写字，虽有利器，却也十分不易。” ——几位长老，你们留点力气挖洞成么……

合着这个十人团队，面临生死之际，却有九个人忙着写ppt辱骂竞争对手、分析己方优势，就一个人在一线干活。只要他一死，整个团队全完犊子了。这也才……太有现实意义了。

更苦的是一个细节。

书中提到：“令狐冲在岩壁上看到一行字迹：“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。”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，每两个人形一组，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，粗略一计，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。”

也就是说，唯一一个干活的范松，一边苦哈哈地跑着业务，一边还得抽空回来加班开周会补月报写PPT……魔教这种企业文化，焉能不败。

@新西兰冷百科孙小社:否则大家都忙着实干，十长老全跑了，等令狐冲再来，就看不到墙壁上留下的武功招式，所以实干与辩经的优劣，还是要辩证地区分啊

@某个张佳玮：反观任我行，宁可花时间在铁板上打出整篇吸星大法，以便给后来者主角令狐冲看，也不肯花时间搞掉铁手铐和细细的铁链直接逃出去…